庞贝古城遇难者的 DNA 揭示了混乱之中令人惊讶的关系
公元 79 年庞贝火山爆发遇难者的遗体模型。图片来源：庞贝考古公园
一支研究小组最近从这些死者的遗骸中采集了 DNA，他们发现，公元 79 年，在维苏威火山毁灭性的喷发中丧生的少数庞贝古城居民并不是专家们想象中的那样。
研究小组的研究结果发表在今天的《当代生物学》杂志上，强调了之前关于庞贝居民关系的错误结论，并揭示了有关古罗马港口城市人口统计的新见解。
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和哈佛大学的考古遗传学家、这项研究的共同作者艾丽莎米特尼克 (Alissa Mittnik) 在给 Gizmodo 的电子邮件中表示：“我们发现，受到东地中海显著影响的巨大遗传多样性不仅是帝国时期罗马大都市的一种现象，也延伸到了小得多的庞贝城，这凸显了罗马社会的国际化和多民族性质。”
众所周知，公元 79 年维苏威火山爆发时，庞贝古城被炽热的火山灰和碎石掩埋。维苏威火山还摧毁了古罗马城镇赫库兰尼姆，专家们在那里发现了碳化的卷轴，人工智能模型现在可以在不损坏文本的情况下打开它们。在火山灰的掩护下，庞贝古城的建筑、街道和艺术品——日常生活的遗迹——保存得非常完好。
而那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死于火山碎屑流——快速移动的过热气体、火山灰和灰尘云——尽管有些人可能在最终死于极端条件之前还活了几个小时。他们的遗体早已腐烂，只剩下骨架。但他们在硬化的火山灰中留下了人形空洞，早期庞贝古城的研究人员学会了用石膏填充这些空洞，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死在那里的人，让人毛骨悚然。
这项新研究的研究人员从目前正在修复的 86 个石膏模型中的 14 个中提取了 DNA。尽管火山条件杀死了庞贝人，但他们留下的骨头中仍保留着他们的遗传痕迹。研究小组发现，一些居民的性别与之前认为的不同，并且彼此之间有不同的遗传关系。
“这项研究表明基于有限证据的叙述是多么不可靠，通常反映了当时研究人员的世界观。”
该团队重新探访的一组特别著名的遗骸是一位戴着金手镯的成年人和一个孩子——孩子坐在成年人的腿上。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这是一对母子，但实际上这组遗骸属于一位无血缘关系的男性和一个孩子。另一组遗骸——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认为是一起死去的姐妹——至少有一名男性。她们的确切关系尚不清楚，但她们并不是两个有密切血缘关系的女性。
“这项研究说明了基于有限证据的叙述是多么不可靠，往往反映了当时研究人员的世界观，”论文合著者、佛罗伦萨大学研究员大卫·卡拉梅利在《细胞》杂志上表示。
米特尼克说：“大多数关于受害者的叙述都考虑到他们可能试图逃离这座城市，但这些故事往往将他们与发现地点联系起来。”“例如，在神秘别墅发现的那名男子被描述为别墅的管理员，他尽职尽责地坚守岗位。”
她补充道：“我们的研究表明，这种解释往往不可靠，我们应该考虑多种能够解释我们发现的证据的情况。”
此前对古城居民的基因研究揭示了人们是如何从地中海其他地区迁徙到庞贝的。2022年的一篇论文发现，除了与脊柱结核相关的细菌外，至少有一名死在那里的男子有撒丁岛血统。
从人口统计学角度来看，研究小组发现，庞贝古城的五个人与现代意大利人和帝国时期的伊特鲁里亚人的遗传关系并不大，但他们与来自地中海东部、黎凡特和北非的群体（特别是北非犹太人）的遗传关系更大。庞贝古城是公元一世纪罗马的重要港口，因此它有来自地中海各地的代表并不令人意外，但研究对象的遗传故事证实了这一点。
“在我看来，这些发现凸显了古代 DNA 分析的潜力。当与生物考古学记录相结合时，它可以提供对庞贝受害者的更细致的了解，”罗马第二大学遗传学家、参与 2022 年论文的研究员加布里埃莱·斯科拉诺 (Gabriele Scorrano) 在给 Gizmodo 的电子邮件中表示。“关于庞贝人口的基因构成，新数据与之前的基因组研究一致，表明祖先受到最近从东地中海迁徙的强烈影响。”
斯科拉诺补充道：“尽管庞贝遗迹的 DNA 保存面临挑战，但作者在检索遗传信息方面做得非常出色，为了解庞贝生活的具体方面提供了见解。”
研究还表明，对庞贝古城居民的基因研究是纠正过去错误的机会。研究团队写道：“过去修复者利用这些铸模作为讲述故事的载体，可能导致他们调整姿势和相对位置。”
换句话说，之前对庞贝古城的研究和修复工作可能扭曲了遗址的实际情况——即个体死亡时彼此之间的相对关系。基因组不会撒谎，因此它们为现代专家提供了一个机会来纠正可能源自之前试图以特定方式戏剧化庞贝古城居民最后时刻的叙述。
庞贝古城是灾难如何成为通往过去的门户的最令人恐惧但又最令人惊奇的例子之一。新的研究方法使人们能够通过这个门户比以前看到更多东西。随着对庞贝古城遗迹的基因测试继续进行——事实上，对城市许多仍被埋葬的部分的挖掘——我们将获得一幅更完整的被火山吞噬的城市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