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醛导致的癌症比任何其他有毒空气污染物都多。人们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控制风险
加利福尼亚州尤里卡的造纸厂冒出烟雾和蒸汽 © 查尔斯·奥里尔
在这个充满有害空气污染物的世界里，有一种污染物导致的癌症比其他任何污染物都要多，它的存在非常普遍，在美国，没有人能够幸免。
这种化学物质无处不在，ProPublica 的一项新分析发现，无论身处何方，它都会使每个人面临更高的癌症风险。也许最令人担忧的是，它往往在人们感觉最安全的地方造成最大的风险：在家里。
作为美国商业的支柱，甲醛是经济各主要部门的主力军，它用于殡仪馆保存尸体、家具中粘合刨花板以及作为塑料的基料。甲醛带来的危害不仅仅在于使用它的工人；甲醛威胁着每个人，因为它污染了我们呼吸的空气，并且在产品进入我们家中很久之后仍会从产品中泄漏出来。它几乎无处不在。
联邦监管机构早在四十多年前就知道甲醛有毒，但他们限制这种化学物质的尝试却屡屡遭到依赖它的众多公司的阻挠。
今年，拜登政府似乎终于取得了一些进展。美国环境保护署预计将于本月晚些时候采取进一步行动，制定可能限制甲醛的新规定。
但 ProPublica 的调查发现，负责保护公众免受化学物质危害的机构严重低估了甲醛带来的危害。
美国环保署在搁置了其部分科学家关于该化学物质导致髓性白血病的可能性的结论后，采取了进一步行动。髓性白血病是一种潜在的致命血癌，每年在美国约有 29,000 人患上这种疾病。结果是，即使美国环保署令人震惊的癌症风险估计也大大低估了甲醛致癌的可能性（高达四倍）。
该机构表示，之所以做出这一决定，是因为其对髓系白血病的估计“太不确定”，无法纳入其中。环保署指出，该机构付费审查其报告的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院同意其不将髓系白血病纳入癌症风险的决定。但四位有健康危害统计分析经验的前政府科学家告诉 ProPublica，髓系白血病风险计算是合理的。其中一人表示，风险甚至高于该机构的估计。
珍妮弗·吉诺特 (Jennifer Jinot) 是环境保护署的一位科学家，她花费数年时间计算白血病风险，她表示，对化学物质对健康影响的估计总是存在不确定性。她说，真正的问题是人们的胆怯。
“最后，他们退缩了，”在环境保护署工作了 26 年后于 2017 年退休的吉诺特说。“这真让人心碎。”
美国环保署还撤回了其关于甲醛对健康的其他影响的一些调查结果，这些影响包括儿童和成人哮喘、其他呼吸系统疾病（包括肺功能下降）以及生殖危害（如流产和生育问题）。在一份预计于本月完成的报告草案中，该机构确定了许多甲醛对公众健康构成威胁的情况，但质疑其中大多数是否达到了该机构需要解决的水平。在回复 ProPublica 的问题时，美国环保署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该报告尚未最终定稿，该机构正在更新它。
不过，如果以史为鉴，那么在唐纳德·特朗普就职后，即使是拜登政府的有限努力也几乎肯定会陷入死胡同。美国历史上限制危险化学品最长的尝试之一将再次受挫。
ProPublica 的记者花了数月时间调查甲醛、其广泛的危害以及政府为控制我们呼吸的甲醛量而进行的长期而令人沮丧的斗争。
他们分析了美国 580 万人口普查区的联邦空气污染数据，并在家庭、汽车和邻里企业中进行了自己的测试。他们采访了 50 多位专家，仔细研究了数千页的科学研究和 EPA 记录。他们还审查了上一届特朗普政府的行动以及下一届政府的披露情况。
结论是：甲醛对公众健康的危害比人们普遍认为的要大、要普遍得多，任何彻底解决这一问题的希望都可能落空，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是如此。
自成立以来，EPA 一直被利润丰厚的化学工业所压制，化学工业的专家们对其产品的说法相对乐观。过去四年来，随着 EPA 试图评估甲醛对公众健康的威胁范围，这场斗争愈演愈烈。
监管规则要求政府证明某种化学物质有害，而不是要求行业证明其产品安全。无论谁入主白宫，环保署都有与化学公司关系密切的工作人员。在某些政府执政期间，环保署由业内人士管理，这些人经常在私营部门和政府之间轮岗。
特朗普已经发誓要撤销他认为是反商业的法规——这一做法必将颠覆政府工作，远不止甲醛保护。然而，这种化学物质清楚地表明，制定服务于商业而非公共健康的规则可能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损失。特朗普的最后一个总统任期表明，目前正在进行的努力可能会被迅速彻底地阻止。
在环保局，他任命了一位曾为甲醛辩护的化学工业界的关键人物。该机构随后悄悄搁置了一份关于该化学物质毒性的报告。它拒绝对木制品释放的甲醛实施限制，直到法官强迫其采取行动。在特朗普的领导下，该机构首次决定不将其对患髓性白血病风险的估计纳入甲醛的整体癌症风险计算中，削弱了该机构保护人们免受疾病侵害的能力。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环境治理专业教授威廉·博伊德表示，最近针对甲醛污染的举措可能也会遭遇同样的命运。博伊德曾将甲醛描述为美国环保署监管化学品无能的典型代表。由于甲醛是许多利润丰厚的工业生产过程的关键，因此生产和使用甲醛的公司花费巨资质疑和拖延政府控制甲醛的努力。
“拜登政府终于结束了这一进程，”博伊德说。“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些努力现在将被修改。环保署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就此采取行动。”
隐形威胁
甲醛也许最出名的是用于在高中生物实验室中保存死青蛙，它在工业中无处不在，就像盐在烹饪中一样。根据美国环保署 2019 年的数据，美国每年生产 10 亿至 50 亿磅甲醛。
户外空气中经常弥漫着来自汽车、烟雾、工厂和石油和天然气开采的甲醛气体，有时浓度令人担忧，预计气候变化还会加剧。户外甲醛也大部分是由其他污染物自发形成的。
这种肉眼看不见的气体会增加罹患癌症的几率——在该国的一些地区，癌症的危害十分严重。
今年，美国环保署公布了其最复杂的估计，即美国每个人口普查区因接触室外空气中的化学物质而患癌症的几率。该机构的广泛评估表明，在数十种单独的空气污染物中，甲醛造成的癌症风险最大——迄今为止最高。
但 ProPublica 对同一数据的分析却揭示出更令人担忧的事情：甲醛带来的危害不仅仅是最大，而是它的风险远远超出了该机构自己的目标，有时甚至超出很多。
ProPublica 发现，在每个人口普查区块中，一生中因接触室外空气中的甲醛而患癌症的风险高于该机构针对空气污染物设定的目标，即每百万人中发生一例癌症。这一风险水平意味着，如果某个地区的一百万人在 70 年内持续接触甲醛，那么除了人们已经面临的其他风险外，这种化学物质最多会导致一例癌症。
根据 ProPublica 对美国环保署 2020 年 AirToxScreen 数据的分析，美国约有 3.2 亿人生活在户外接触甲醛导致的一生患癌风险比该机构理想值高出 10 倍的地区。
（ProPublica 正在发布一款查找工具，让全国任何人都能了解户外甲醛带来的风险。）
仅在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圣贝纳迪诺地区，就有约 720 万人接触甲醛，其致癌风险比美国环保署的目标高出 20 多倍。在洛杉矶市中心以东的一个拥有数个仓库的工业区，空气污染导致的终生致癌风险比美国环保署的目标高出 80 倍，其中大部分源于甲醛。
即便是这些令人震惊的数字也低估了真正的危险。正如美国环保署承认的那样，其癌症风险计算未能反映出罹患髓性白血病的几率。如果使用其科学家自己的计算方法——根据该机构 8 月份的报告，这是“目前最好的估计”——那么这种化学物质的威胁将更加严重。在美国，甲醛导致的癌症病例不是每百万人 20 例，而是大约 77 例。
ProPublica 的分析显示，采用更高的数字来制定化学品的管制最终可以帮助预防数千例髓细胞白血病。
正如玛丽·法尔塔斯所知，诊断结果可能颠覆一个人的生活。
60 岁的法尔塔斯仍在处理 2019 年患上髓性白血病的后遗症。“这就像一场风暴来临，”她最近说道。“病已经过去了，但现在你还要处理其他所有事情。”
她能否活下来并不总是那么确定。有两种类型的髓系白血病。法尔塔斯患有更致命的急性白血病，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接受化疗、对抗危及生命的感染并接受骨髓移植。由于病得无法工作，她失去了牙科助理的工作。她和丈夫被迫卖掉位于佛罗里达州阿波普卡的房子，搬到了一套小公寓——当时她太虚弱了，无法打包行李。
几乎总是不可能确定某人患癌症的单一原因。但法尔塔斯一生都生活在 EPA 数据显示癌症风险是该机构力求达到的水平 30 倍的地方。从这一点来看，她是典型的。全国范围内，这是空气污染导致的一生中癌症风险的平均值；其中大部分是甲醛。考虑到 EPA 的髓性白血病计算，法尔塔斯生活的地方仅甲醛导致的癌症风险就是该机构目标的 50 到 70 倍。
除了我们所有人都面临的户外风险之外，室内还有更严重的威胁——家具、地板、打印机墨水和其他几十种产品中的甲醛。普通家庭的甲醛含量比美国环保署所说的保护人们免受呼吸道症状影响的水平高出三倍多。该机构表示，它提出了建议水平以保护敏感亚群，而高于这一水平的健康影响潜力“尚不清楚”。
美国环保署自己的计算表明，这些房屋中的甲醛暴露会导致每百万人一生中多达 255 例癌症病例，而且这还不包括患髓性白血病的风险。该机构还表示，“目前可能没有可行的方法将室内平均甲醛水平降低到没有或几乎没有潜在风险的程度。”
ProPublica 将在未来几天进一步探讨室内风险及其防范方法。
漫漫无路
限制公众接触甲醛的尝试可以追溯到 20 世纪 80 年代初期，当时人们发现这种化学物质会导致老鼠患癌，但这种尝试并未取得任何成果。
环保局计划迅速采取行动降低甲醛的风险，但罗纳德·里根总统任命的约翰·托德亨特阻止了这一努力。他辩称甲醛不会对人体造成重大风险。众议院的一项调查后来显示，他在做出决定之前曾与化学工业代表会面，其中包括一名来自甲醛研究所的说客。托德亨特否认受到影响，但在压力下辞职。
1991 年，在老布什总统的领导下，美国环保署最终认定甲醛是一种可能的人类致癌物，并计算了它导致一种极为罕见的癌症的可能性，这种癌症会影响咽喉部位，即鼻咽。但很快人们就意识到，需要采取更多保护措施。
2003 年的一项研究表明，接触高浓度甲醛的工厂工人患髓性白血病的几率是接触低浓度甲醛的工人的 3.5 倍。“有数据显示人体有这样的影响……这很罕见，”前环保局统计学家和毒理学家 Jinot 说。“你要抓住这个机会。”
她和该机构的同事们仔细分析数据、深入研究医学文献并咨询其他科学家，得出结论：甲醛是一种已知的致癌物，可导致髓性白血病和其他癌症。
但在 2004 年，他们的工作遇到了障碍。俄克拉荷马州共和党参议员詹姆斯·英霍夫说服环保局推迟更新甲醛报告，直到国家癌症研究所公布正在进行的研究结果。
与此同时，危害还在不断增加。2006 年，在卡特里娜飓风中失去家园并被安置在政府拖车中的人们开始报告感到不适。这些症状包括呼吸困难、眼睛发炎和流鼻血，这些症状都与高浓度的甲醛有关。
2009 年，奥巴马政府执政期间，美国环保署再次准备发布甲醛毒性报告。当时，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的研究报告也已发表，甲醛与髓系白血病之间的关联更加清晰。
这次，另一位美国参议员介入了。路易斯安那州共和党参议员戴维·维特 (David Vitter) 曾接受过化学公司和甲醛游说者的捐款，他阻止了环保署提名人的确认。他同意批准该提名，但条件是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院的一个小组对甲醛报告进行额外的审查。
外部审查发现，美国环保署报告所用方法的“清晰度和透明度存在问题”，并建议美国环保署在下一版报告中“进行大力编辑”，更清楚地解释其论点。
但环保局在十多年后才发布下一版本。在外部审查之后，化学行业抓住了其发现作为该机构存在根本问题的证据。此后多年，环保局发布化学品评估报告——以及其对甲醛评估的工作——都放慢了速度。“他们变得完全胆怯了，”吉诺特说。“他们惊慌失措，退缩了。”
美国环保署在修订报告时，落后于世界其他国家，没有认识到甲醛会致癌。世界卫生组织负责研究癌症的部门早在 2006 年就得出结论，甲醛是一种致癌物。五年后，美国卫生和公众服务部的科学家发现甲醛会致癌，并引用了将其与髓性白血病联系起来的研究。
2011 年至 2017 年间，由行业贸易组织创建的化学研究与倡议基金会资助了 20 项针对该化学物质的研究。这些研究表明甲醛相对无害。该行业贸易组织仍对主流科学持质疑态度，坚称“大量科学证据”表明甲醛不会导致髓性白血病。
该贸易组织的甲醛专家组还抱怨称，监管将对企业造成毁灭性打击。环保署设法实施的少数限制之一削弱了这一论点。
2016年，美国环保署颁布了一项规定，限制在美国销售的某些木制品释放的甲醛。在特朗普执政期间，该机构一直未实施该规定，直到2018年法院下令实施。
但该法规生效后，许多公司都遵守了规定。需求催生了发明，家具和木制品制造商找到了不添加甲醛的胶水和粘合剂。
然而，在特朗普的领导下，环保局拒绝推进其他已在进行的加强甲醛监管的努力。当他上任时，该机构再次准备发布吉诺特一直在研究的毒性报告。
特朗普新任命的环保署官员之一是化学工程师戴维·邓拉普 (David Dunlap)，他曾担任科氏工业集团环境监管事务主管，试图说服环保署，甲醛不会导致白血病。科氏的子公司乔治亚太平洋公司生产甲醛和许多会释放甲醛的产品。（乔治亚太平洋公司后来将其化学品业务出售给 Bakelite Synthetics。）在环保署，邓拉普负责管理吉诺特和其他科学家负责毒性报告的部门。
道德规则要求联邦雇员两年内不得参与影响前客户的事务。邓拉普遵守法律，于 2018 年回避了甲醛相关工作，但前提是他参加了有关甲醛健康影响的内部机构讨论。他在EPA 取消毒性报告的同一天签署了回避文件。邓拉普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不完美的进步，不可避免的破坏
今年 8 月，拜登环保局终于成功通过了这份报告，并得到了其他机构和白宫的审查。报告还首次设定了门槛，以保护人们免受甲醛引起的呼吸困难，例如哮喘症状加重和肺功能下降。
在今年发布的另一份关于甲醛的重要报告草案中，美国环保署发现，甲醛的含量高到足以在数十种情况下引发健康问题，包括使用草坪和园艺产品的工人，以及可能吸入清洁剂、泡沫座椅和地板散发出的甲醛的消费者。但该机构只有在被认为“不合理”的情况下才需要处理风险。对于其中许多风险，美国环保署表示，并不确定它们是否不合理。
环保署在采用了多种不寻常的科学策略后做出了这一决定。其中之一涉及室外空气。环保署首先估算了美国一些最大污染源附近空气中的甲醛含量。为了确定这些含量是否构成不合理的危害风险，该机构将其与特定基准进行了比较——即政府监测装置在 2015 年至 2020 年期间测得的室外空气中甲醛最高浓度。环保署的记录显示，峰值水平出现在 2018 年加利福尼亚州方塔纳，位于洛杉矶以东约 50 英里处。根据 ProPublica 获得的文件，环保署的结论是，如果污染工厂附近的甲醛含量低于这个历史最高水平，就不会不合理，尽管当地科学家已经注意到方塔纳的读数不符合他们的质量控制标准。当地空气质量官员表示，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方塔纳监测站附近的甲醛水平暂时飙升。
丰塔纳的空气监测器曾偶然记录到远高于她家附近空气中甲醛含量的读数，但这并没有给洛基·里斯勒带来多少安慰。
里斯勒是一名退休教师，她与丈夫里克、两匹马、一只狗和 12 头高地牛住在科罗拉多州韦尔德县。她把这所房子称为“Ain't Right Ranch”——随着近年来她家附近的石油和天然气设施数量激增，这个名字似乎越来越合适。
这个农村地区是美国数百个地区之一，其中许多位于科罗拉多州、新墨西哥州、北达科他州和西弗吉尼亚州，这些地区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导致甲醛风险增加。令人恶心的污染阵风已经变得如此频繁，以至于里斯勒现在随身携带薄荷喷雾来缓解不适。她经常头痛，哮喘也恶化到了近年来三次住院的地步。
里斯勒今年 60 岁，但她觉得自己“更像 99 岁”，还被诊断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和慢性阻塞性肺病（简称 COPD），这些疾病都与甲醛暴露有关。从马厩走到前门，只要爬上小山坡，她就会气喘吁吁。
“感觉就像有一只大猩猩坐在我胸口上，”她说。虽然她年轻时经常慢跑，但“现在，只有有熊追我时我才会跑。”
在拜登的领导下，环保署的科学家们在如何评估甲醛的所有危害方面存在严重分歧。该机构的一些员工一直在努力加强预计于本月晚些时候进行的最终健康评估。但他们正在与巨大的外部压力作斗争。
在过去四年中，至少有 75 个行业组织反对 EPA 的调查结果。其中包括肥料协会、美国高尔夫球场管理协会、玩具协会、全国鸡肉委员会、沥青屋顶制造商协会、独立润滑剂制造商协会、房车行业协会、卤化溶剂行业联盟和代表 190 多家公司并率先采取行动的美国化学理事会。与此同时，与该行业有联系的科学家正在敦促 EPA 放弃自己的毒性计算，而使用他们的计算结果——此举可能会严重削弱未来对该化学物质的限制。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生殖健康与环境项目教授兼主任 Tracey Woodruff 表示：“我看到业界参与了许多不同的风险评估。这一次感觉更上一层楼。”
美国环保署发言人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该机构对甲醛的风险评估草案“完全基于现有的最佳科学”。
随着特朗普的当选，该行业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尽管特朗普在竞选中保证他想要“真正干净的水，真正干净的空气”，但预计他将废除数十项环境保护法，包括许多限制水和空气污染的措施。他将得到共和党国会的支持，国会中的一些人长期以来一直希望修改环境法，包括管制化学品的法律。
特朗普已经制定了一项计划，要求联邦机构每引入一项规则就削减10项规则，这一举措比他上次入主白宫时采取的措施更为激进，当时他撤销了100多项环境法规。他的过渡团队还提出了搬迁环保局总部的想法，此举肯定会导致大量裁员。
据 ProPublica 咨询的监管专家称，新政府可能会通过多种方式直接干预正在进行的甲醛审查。环保署只需修改其关于该化学物质健康影响的报告即可。
“他们可以说他们正在重新进行风险评估并重新审视它。可能需要克服一些法律障碍，但他们肯定会尝试，”代表环保团体的律师罗伯特·萨斯曼 (Robert Sussman) 表示，他曾在比尔·克林顿 (Bill Clinton) 和巴拉克·奥巴马 (Barack Obama) 总统任期内的环境保护署任职。
由传统基金会组织的保守派剧本《2025 项目》呼吁“严格限制”环保署的结构和使命。该剧本中有关环保署的章节特别建议取消过去三十年来评估甲醛和其他数百种化学物质毒性的部门。《2025 项目》还旨在取消对有毒化学物质健康影响研究的资助，让环保署接受行业资助的科学研究。
特朗普与 2025 计划划清界限，称“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大选结束后，他的一些代理人公开接受了这份文件，特朗普也挑选了一位保守派计划的设计者来担任一个关键的内阁职位。
上个月，特朗普宣布他已选择纽约州前美国众议员李·泽尔丁 (Lee Zeldin) 担任美国环保署署长。记者无法联系到泽尔丁发表评论，特朗普过渡团队也没有回应有关甲醛的问题。特朗普在声明中表示，泽尔丁将做出放松管制的决定，“以释放美国企业的力量”。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教授伍德拉夫表示：“特朗普当选是那些希望放松所有化学品管制的人的梦想。我们将继续看到人们因这种化学品而患病和死亡。”